理想與現實之間，尋找音樂的極限(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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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IMC Live獨家專訪蘇打綠製作人林暐哲】在理想與現實之間，尋找音樂的極限
獨家專訪蘇打綠製作人林暐哲(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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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CLiveGroup： 2015年9月25日 12:00
「《再遇見》巡演即將接近尾聲，它誕生的初衷與過程是怎樣的？
對於即將發行的《冬 未了》，
林暐哲老師和蘇打綠都帶著怎樣特殊的情感和期許？
專訪下篇，我們一起找尋這些答案吧。
最後送上【i豆眼中的暐哲老師和蘇打綠】，
謝謝一起走過的你們，我們真的很愛你們:)」
PART 3
《再遇見》巡演的初衷與過程——
「兩個巡迴我都很喜歡，但《再遇見》更自由。
掀開屋頂，同一片天空下，
從最初的600人到現在的三萬人，是很過癮的事。」
Q：巡演接近尾聲，走過這麼多場，
現在回溯最初選用〈再遇見〉作為主題的初衷，會有一些新的感觸嗎？
暐哲老師：我有一陣子沒看這個巡演了，香港第一場我有看，挺有感觸的。
兩個巡迴，歌序調整了，終極的精神其實也不一樣了。
兩個巡迴我都很喜歡，但我現在感覺，《再遇見》，更自由、更放得開。
我們當初選〈再遇見〉作為主題，歌詞就代表了繼續巡演的原因：
「難道這叫有緣？我沒想過，我們會再遇見。」
最開始也沒人想到十周年之後會在巡演；
可是今年，我們真的又再遇見了。
那大概是因為有緣吧。
歌詞就很好地詮釋了這次巡演的目的，
蘇打綠就是很單純地想繼續唱給大家聽。」
Q：再遇見和十週年接得很緊，但歌迷看完反應，音樂上的誠意是非常大的。
像是〈愛人動物〉、〈雨中的操場〉、〈包圍〉、〈近未來〉這些曲目的改編。
當初是如何確定下來新增的曲目？
暐哲老師：當我們決定把這些冷門歌放進去，我覺得特別開心的是，
這些以前沒有被注意到的小孩，大家覺得特別漂亮。
這些歌，哪一首不能主打呢？當初真的是遺珠之憾。
現在要給它們一個新生命，比如〈愛人動物〉的視覺，
比如〈遊樂〉改編成一個遊戲的概念。」
Q：很多歌聽起來完全是新作品，編曲方面源源不斷的靈感令人驚訝。
這些靈感是來源於蘇打綠多年音樂功底積累，
還是在玩音樂的過程中偶然擦出的火花？
暐哲老師：我們是一群喜歡念舊的人，既念舊，又喜歡新的東西。
練團的時候會設定一個方向，基本結構是這樣。
比如〈小情歌〉，前奏電吉他猛一點，鋼琴少一點，
自己要先興奮、先喜歡才行。
小洋加入了，我就說，〈小情歌〉前奏你就彈很重，
很清楚的電吉他，蓋掉鋼琴，這是一個樂團的溝通。
我特別喜歡團隊的工作，一首歌出來，當初是誰編的？可能我們都忘了。
有時候他們練團，我晚到一點，怎麼〈你在煩惱什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Q：今年巡演除了觀演人數增多，另一大突破就是挑戰戶外場地。
比如北京、南寧、上海，接下來的廣州、西安、杭州等等。
對於這樣的挑戰和進步，蘇打綠有怎樣的感受？
暐哲老師：我覺得跟蘇打綠工作特別有意思的一件事是，
從2007年開始到現在，真的每一場巡演都挺不一樣的。
2007年那一年大家特別有感觸，因為小巨蛋是一個不得了的經典。
從一個小小的樂隊，做到小巨蛋的這種征服感。
每次我看那場都覺得特別有趣，青峰他們真的都在台上哭得希哩嘩啦。
他們也認為不太可能，從600人的場地，到真的有一萬人來聽他們唱歌，
那個感動對每個人來講都很巨大，覺得完成了一種使命的感覺。
每個團屬性不一樣，他們能征服三萬人，我覺得是一件很過癮的事。
我現在看戶外演唱會，真的有不一樣的氛圍。
把屋頂掀掉了，大家都在同一片天空下。
青峰有時會覺得戶外場自己唱歌沒那麼大聲，但其實我在控台聽，唱超大的。
大家都挺開心，也很投入。」
PART 4
「韋瓦第計畫」最終章《冬 未了》——
「大家對於要結束的東西，總是特別珍惜，特別用力。
這不單純是一張專輯，是2009年到現在，我們全部的回憶。」
Q：即將發行的《冬 未了》作為「韋瓦第計畫」的最終章，
大家對於它的情感投射，會有什麼特別不一樣的地方？
暐哲老師：這個本來應該兩年內結束的音樂企劃，拖到第六年才要完成。
我覺得大家特別珍惜、特別用力，情感衝擊會特別大。
我每次聽青峰講這張專輯，感覺好像是他的最愛。
因為後面沒有了，春夏秋冬只有一次。
大家對於會停掉的東西，眷戀感會特別強，因為真的要結束了，到終點了。
2009到現在，我們有多少回憶。
這個計畫終於要結束了，這中間我們也經歷過很多，
錄音的問題，阿龔、阿福服兵役的兩年。
我時常會想一些問題，我們到底在追求什麼？為什麼要做韋瓦第計畫？
這是我們真正應該想的。
在這個過程中，我會想到一些熱血的、讓我心動的東西，
促使我們不顧一切去把這個計畫做到極致。
Q：青峰提到冬專輯是比較犀利、比較陰暗的。
您覺得春夏秋冬，哪一種風格比較貼近更真實的蘇打綠？
暐哲老師：這就是當初大家閒聊時丟出的課題。
當時我問了每個團員喜歡的音樂，結果都不一樣。
那我們就粗淺地把大家喜歡的音樂歸為幾類，
大概有四種，覺得春夏秋冬，四個地方。
講著講著就真發生了，我們說了，就真的去做了這個野心特別大的企劃。
春夏秋冬分類的時候，除了音樂風格外，青峰埋了非常多伏筆在裡面。
大家一定要去柏林，去當地感受季節分明的差別，
才能真正做出不一樣的作品。
Q：〈Everyone〉作為首支曝光的歌，從曲風到MV，都是非常光明溫暖的，
和青峰所形容的冬專輯的風格比較不一樣。
為什麼會選它作為首播，並放在演唱會中呢？
暐哲老師：它是唯一一首英文歌，真的是小威用心寫給青峰的一首歌。
其實小威如果可以寫中文歌詞，他早就寫出來了。
可他寫到最後，他覺得這個樣子就是他最想對青峰表達的意思。
所以我們就討論，既然這是他最想對青峰說的話，
那我們就保持全英文的歌詞。
他是不是主打，我們也沒想過。
但就覺得這巡迴能讓大家先聽到一首新歌，
帶大家先去看一下柏林的樣子，其實挺好的。
Q：在春夏秋冬四張專輯完結之後，是否會為了韋瓦第計畫再推出一個作品？
暐哲老師：這就要看大家的想法了，可能演唱會，或者拍一個電影？一個舞台劇？
其實現在前看後看、左看右看，當今這個樂壇，還沒有一個藝人或團體，
可以花六年時間去做四張有清晰概念的作品。
我們每次發片都會遇到一個問題，大家總覺得上一張比這一張好聽。
我們已經有心理準備，說不定等冬發了，大家會說《秋：故事》比較好聽。
但我覺得這個互動還蠻有趣的。
大概是因為，蘇打綠走得比聽眾快一點，但這件事反而應該是值得驕傲的，
而不是有一天做的東西讓大家覺得，怎麼都一樣？
就像大家常常說演唱會的歌曲比錄音室好聽，有時我很失落，
但換一個觀點想，因為是有大家一起聽，一起唱，不是一個人，少了孤獨感。
【後記】i豆眼中的暐哲老師和蘇打綠
第一次深度交流，i豆很喜歡和暐哲老師聊天。
過去喜歡他帶出的歌手樂團，聽他寫的歌、編的曲、製作的專輯。
曾經是自己CD架上許多專輯內頁出現的名字，有天他成為自己的老師，
和自己說一些平時聽不到的故事，那感覺很奇妙。
與他真正聊音樂、聊夢想、聊蘇打綠的時候，不會緊張；
而是很放鬆，自由自在。
他說起一件事時，滔滔不絕，語氣中的自豪和興奮，
讓你感受到他對於音樂的專注、堅持甚至瘋狂。
這麼快，巡演就要接近尾聲了。
i豆想起今年一起走過的每個畫面，那些不經意暖到大家的小事情，
印象都特別深刻。
南寧彩排，為了祈禱晴天，阿龔彈〈日光〉〈天天晴朗〉；
視覺組老師在「Sodagreen」字幕旁掛起兩枚小太陽。
香港彩排，大家一直故意說小洋彈錯音，把單純的小洋弄到快崩潰時，
突然捧出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
大家一起工作，互相體諒鼓勵，理解彼此的喜怒哀樂。
完成每一件自己的任務時，也是一絲不苟、說到做到的。
也許是我們漸漸發現，人生中還有更多責任要分擔，
才會在演唱會的專注度上，更加努力。
記得有幾次，i豆也會站在夜晚潮濕的草坪這一邊，
偷偷望著草坪那一邊，控台上的暐哲老師。
就像他自己形容的那樣，看見觀眾們那麼喜歡那些曾經冷落的「小孩」，
他真的比所有人都開心。
i豆很喜歡與這個團隊一起工作。
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文藝又含蓄，卻透著無所保留的真誠溫暖。
他們不是為了做演出而做演出；而是，用心去體會這些音樂，愛上他們；
再把愛，灌注表達於工作的每個細節中。
這樣呈現出來的作品，也一定是帶著滿滿的愛吧。
這麼快，11年了。
小孩都長大了，小孩的小孩也陸續出生了。
可是所有人，包括小孩的爸爸，
還是當初那個對音樂熱血、瘋狂、不惜一切代價的樣子。
那麼，就希望未來我們都會變成更好的自己。
一直再遇見，直到下一個、再下一個十年。
謝謝暐哲老師，謝謝蘇打綠。
謝謝所有一起走過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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