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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節目逐字稿聽打練習作品】公視《有話好說》台語即將消失?台語電視台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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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頻道與節目名稱:公視《有話好說》 有話好說 官方臉書:連結 。 
檔案上傳及版權所有:公視 有話好說   
PTSTalk:https://youtu.be/8r5JSYJsd_s 。 
 
2017/06/20 (二) 公視《有話好說》台語即將消失?台語電視台必要性?  
PTS 台灣公共電視:https://youtu.be/6bQy0HOZvvo 。 
  
  
2017/4/5有話好說預告:公視《有話好說》台語即將消失?真有必要設台語電視台? 
  
各位最近有沒有看"花甲男孩轉大人"?盧廣仲和蔡振南用台語對罵3分鐘的片段,超級精彩,但大家的台語有這麼"輪轉"(流利)嗎?   
上週,有民間團體發起聯署,希望成立台語公共電視台,到底為什麼要舉辦這樣的活動?台語真的要消失了嗎?更多討論,不要錯過今晚節目喔。   
 
人聲:至少共六人(不含VCR影片裡的人聲) 
主持人:陳信聰 
 來賓:
    李江却台語文教基金會執行長 陳豐惠
    音樂創作人 朱約信(豬頭皮)
    公視台語新聞製作人 呂東熹
    前衛出版社主編 鄭清鴻
    台南新芽協會理事長 嚴婉玲
 
 
 
本集廣播播出時間:2017/06/20 (二)  
本集內容、語言、類型:中文、臺語、日語(少許)、臺語公共電視台、本土語言、客家語、原住民語、文化部、語言專業、語言教育、語言推廣、音樂、文化、臺灣特色。 
 
 
 *逐字稿開始* 
 
 
陳信聰:「觀眾朋友您好!不知道您在家裡,不管是跟您的長輩,還是說跟您的太太啦、您的丈夫啦,或者是說您的晚輩、子女晚輩,你是用國語,還是我們所謂的『華語』,還是說使用臺語?假使,你如果是指客家人,是不是使用客家語,或者你是原住民,你使用原住民語的母語,來和你家人溝通?在這幾天,不管是在網路上,抑或是在媒體上,有一則新聞就是說,已經有很多很多的團體呼籲、連署,他們要做什麼呢?他們表示,為什麼我們在家裡真的沒辦法用台語和我們的晚輩對談?啊我們的晚輩,那個晚輩不是指小嬰兒喔,是連45歲的以下這些年輕族群,很多很多人連聽也聽不懂、也不會講,這個問題要怎麼辦呢?所以,在上星期的時候,有一個座談會,目的是做什麼呢?說要成立這個所謂的臺語的電視臺。我們的臺語真的即將消失了嗎?這是問題之一。第二個問題是,難道我們成立這個臺語的電視臺,就有效果嗎?說實在的,我講到現在啊,我講臺語也是講得不怎麼流利。今天要來挑戰看看是否有辦法今晚我們整集節目都能用臺語對談。到底成立這個臺語電視臺,它的意義是什麼?真的有辦法解救我們『現在臺語可能會消失』的這個危機嗎?今晚來好好地談論這個主題。來介紹今晚的五位特別來賓。首先來介紹的是『李江却台語文教基金會』的執行長 陳豐惠,豐惠姐妳好。」  
 
陳豐惠:「嗨,大家好。臺語出頭天。大家平安。」 
 
陳信聰:「(我的臺語)我有說錯(的地方)嗎?」 
 
陳豐惠:「啊,幾個字(說錯)而已啦。」 
 
陳信聰 大概是哪幾個字呀,麻煩妳教我一下。」 
 
陳豐惠:「『網路(bāng-lōo)』」 
 
陳信聰:『網路(bāng-lōo)』,我不是說『網路(bāng-lōo)』嗎?」 
 
陳豐惠:「你發音唸作『bang-lōo』,對。」 
 
陳信聰:「那個是腔調啦,『bang-lōo』有不正確的嗎?」 
 
陳豐惠:「等一下,沒關係,那個是小問題、小問題,那個(『bang-lōo』)是不對的。」 
 
陳信聰:「好,等一下我們再一起談。」 
 
朱約信:「蚊子走過的路。」 
 
陳信聰:「好,再來…,這位是音樂的創作人。」 
 
豬頭皮):「是的(そうです…)。」 
 
陳信聰:「我從小聽他的歌長大的。」 
 
朱約信:「是的、是的(はい…)。」 
 
陳信聰:「我們來歡迎豬頭皮。」 
 
朱約信:「好,你可以安靜囉!」 
 
陳信聰:「好,來,請。」 
 
朱約信:「從小聽(我的歌)長大,你看,這個人多麼欺負人啊,哈哈…。」 
 
陳信聰:「真的啊,我很年輕的啊。」 
 
朱約信:「是的,謝謝…。」 
 
陳信聰:「感謝。接下來,我們歡迎我們公共電視台『台語新聞』的製作人 呂東『熹(hí)』。」 
 
呂東熹:「呂東『熹(hi)』」 
 
陳信聰:「呂東『熹(hi)』?」 
 
呂東熹:「是的。」 
 
陳信聰:「『熹(hí)』不行嗎?」 
 
呂東熹:「嗯…你如果要唸得比較正確的是『熹(hi)』嘛,那如果、你若…我個人是不太…不會去計較啦。」 
 
陳信聰:「唸錯也沒關係嘛?」 
 
呂東熹:「對,唸錯也沒關係,就隨意叫,就好了。」 
 
陳信聰:「那正確來說,要怎麼唸呢?」 
 
呂東熹:「呂東熹(Lū tong hi)」 
 
陳信聰:「呂東熹(Lū tong hi),不能呂(lú)東熹。」 
 
陳豐惠:「(lú)的就是了,他是lú的,這樣就是呂東熹(Lū tong hí)這樣。」 
 
呂東熹:「啊,隨便啦。」 
 
陳信聰:「公的、母的都可以。」 
 
呂東熹:「是。」 
 
陳信聰:「再接下來是年輕一輩的啦,年輕人其實臺語也說得不錯喔。我們歡迎是『前衛出版社』的主編 鄭清鴻。」 
 
鄭清鴻:「是,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 
 
陳信聰:「觀眾朋友嘛,對吧?」 
 
鄭清鴻:「嗯。」 
 
陳信聰:「換我糾正你一下。」 
 
鄭清鴻:「『觀眾』朋友。」 
 
陳信聰:「那我介紹你的,沒有唸錯吧?」 
 
鄭清鴻:「沒錯、沒錯。」 
 
鄭清鴻:「接下來,這個是府城的張曼玉,『府城張曼玉』。」 
 
朱約信:「是的。」 
 
陳信聰:「這樣唸,應該沒有唸錯啦。那本名是這個『台南新芽協會』的理事長 嚴婉玲。」 
 
嚴婉玲:「大家平安、大家好。」 
 
陳信聰:「我的臺語應該說得比妳還要好了吧?」 
 
嚴婉玲:「哪有,我們等一下試一試。」 
 
陳信聰:「好,我們等一下來切磋一下,看誰的臺語能夠說得最多。我們來看看,究竟為什麼這些民間團體說要來發起,說真的不行了,台語快要消失了、台語快要滅亡了,那要怎麼做?第一步,我們來成立這個所謂的『臺語電視臺』。」 
 
 
[00:04:03] 記者:「政府最近收回『中國廣播公司』兩個全國性廣播頻道,交由原住民電視臺和客家電視臺成立全國性廣播電臺,要維護母語的發展。不過有不少團體認為臺灣有超過八成的民眾使用的臺語,只有部分電視台有臺語新聞,綜藝或戲劇等等各種節目卻沒有國家級的『臺語電視臺』,所以有不少關心這個議題的人士和民間團體共同連署,希望政府成立『臺語公共電視臺』。 
 
[00:04:32] 陳豐惠:「政府就應該要用這個體制公共資源的這個力量,來設立電視臺,來補充正常化我們的臺灣母語的教育。」 
 
[00:04:44] 師大台文系主任 林巾力:「也可用臺語來討論哲學、文學跟科學等等,我們也有辦法用臺語來瞭解國際的局勢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所以我真希望臺語的公共電視臺可以趕快設立。」 
 
[00:05:02] 記者:「與會人士表示,目前已經有二十多立委參與連署,未來將爭取更多立委參與。他們也希望執政的蔡政府對於成立國家級的『臺語電視臺』議題正式表態。」 
 
[00:05:14] 公民參與協會理事長 何宗勳:「一定要逼這個文化部長來表態,因為現在召開全國文化會議的各地方的分區會議裡面,很多人在反映要設立這個電視台,但是她沒有在政策上立刻回應,所以我覺得說民進黨執政,你應該要去瞭解說南北平衡的重要性。」 
 
[00:05:31] 記者:「這些團體人士也呼籲蔡政府,透過成立『臺語公共電視臺』,以秉持尊重多元與族群獨立自主的原則,保障族群傳播服務之主體性,以達到區域平衡與語言傳播平權的目標。 記者張○○、陳○○,臺北報導。」 
 
 
[00:05:48] 陳信聰:「好,來,為何我們會說45歲以下,其實會講臺語的人越來越少,我們來看這個是內政部所做的調查啦。這是民國99年所做的調查,但是他是這幾年,差不多民國102年才公布的啦。怎麼看呢?看這個數字啦,你在家裡是講哪一種語言?大多數的人也講臺語,那國語…他現在還是寫國語啦,還是也講華語。那你如果說客家人也講客家話和國語,其實是重複啦、多元的。我們來看看,45歲剛好是一個交叉點,我們先來看國語的,45歲到64歲有78%的人,差不多有79%(的人)在家裡講國語,但是,它有86%(的人)在家裡講臺語,就(二種語言)都會講啊,然後大多數都跟小孩子說國語,跟長輩講臺語啦。但是你看喔,這個45歲是一個交叉點,本來45歲以上的人,只有78%的人是講國語,44歲以下到25歲從78%上升到91%,所以大多數45歲以上的人,在家裡大多數都說華語,變成說華語是一個很強勢的語言,變成說你講臺語的機會越來越少。當然啦,我們若要和客家語、原住民語相比,那機會就更少、更加弱勢、更加危險了。這是一個數據。看到這個數據以後,要做什麼呢?這是這幾天在網路上,『bang-lōo』對吧?『bāng-lōo』?『bang-lōo』?」 
 
 
陳豐惠:「『bāng-lōo』」 
 
陳信聰:「其實這個腔調的問題,這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陳豐惠:「『bāng-lōo』、『bāng-lōo』」 
 
陳信聰:「好,沒關係~我們等一下…」 
 
豬頭皮:「蚊子在走的路。」 
 
陳信聰:「說要成立這個所謂的『臺語的公共電視臺』,多少人連署?為什麼要成立?來…,我們先來看這張紙板啦。哇,你製作這張這麼大一張,阿娘喂。」 
 
豬頭皮:「第一批的啦。」 
 
陳豐惠:「這些是發起的(團體),這是發起的。」 
 
陳信聰:「發起的(團體)對吧?」 
 
陳豐惠:「對,34個。」 
 
陳信聰:「李江却文教基金會、台灣公民參與協會、吳三連(台灣史料基金會)、鄭福田、陳文成。」 
 
陳豐惠:「陳文成、鄭南榕。」 
 
陳信聰:「人本、社區大學等等,對吧?」 
 
陳豐惠:「是。」 
 
陳信聰:「發起的有幾個?」 
 
陳豐惠:「34個。」 
 
陳信聰:「34個。」 
 
陳豐惠:「嗯。」 
 
陳信聰:「34個而已。」 
 
陳豐惠:「對。」 
 
陳信聰:「那,連署的呢?」 
 
陳豐惠:「再來現在已經到220幾個,參加團體連署的。」 
 
陳信聰:「二百…」 
 
陳豐惠:「220幾個。」 
 
陳信聰:「220幾個團體已經(完成)連署了?」 
 
陳豐惠:「還在繼續增加中。」 
 
陳信聰:「臺語難道真的快要消失了嗎?」 
 
陳豐惠:「按照聯合國的標準,就是若是青少年和小孩子沒有常常在使用、跟沒有常常在學習,這樣就是很明顯地,就是有危機的語言了。所以,你如果用這個標準來看,其實就是臺語、原住民語、客家語都一樣,就是在家裡有真的在使用,還是說不要說在家裡,就是在他的生活中啦,他的生活中很常使用,還是習慣使用,還是說有在學習?其實我們臺語、客家語、原住民語都一樣,都已經是這個青少年跟小孩都沒有…很少人在學習跟使用。」 
 
 
[00:08:47] 陳信聰:「那妳在家裡應該全部都講臺語了,對吧?」 
 
[00:08:50] 陳豐惠:「你是說我個人嗎?」 
 
陳信聰:「是啊,你呀。」 
 
陳豐惠:「我個人沒辦法算進去啊,因為我已經從事二十幾年臺語的工作。」 
 
陳信聰:「喔~你比較特殊啦。」 
 
陳豐惠:「對,投入這項工作的人。」 
 
陳信聰:「那,你如果…」 
 
陳豐惠:「這是比較少見的例子。」 
 
陳信聰:「你的親戚50歲、朋友70歲?」 
 
陳豐惠:「嗯…也是大多數在剛才你所說的,45歲以下的人,真的很少在使用這個臺語,雖然是說本身、阿公阿嬤是講臺語的,不過確實是在生活中,就算在家族的活動裡,也仍然是45歲以下的人,很少使用臺語。」 
 
[00:09:16] 陳信聰:「不然我們來請教豬頭皮啦,朱哥哥、朱大哥,盡量不講華語啦。朱大哥,我真的從小聽你的歌長大的,那到現在,難道真的使用臺語的人越來越少了嗎?」 
 
[00:09:32] 豬頭皮:「我們那個年代,你小時候在聽我的歌的時代的情形,跟現在有什麼樣的差別?就是使用臺語的情形。」 
 
[00:09:38] 陳信聰:「我那時候臺語比較會講,我現在比較不會講臺語了。」 
 
豬頭皮:「其實是豐惠跟很多前輩的這個團體,不然我本來也不知道,『奇怪怎麼會有這個?』」 
 
陳信聰:「你剛剛才拿來的。」 
 
豬頭皮:「就臉書、在臉書上,大家四處傳遞分享的。那我看到臺中那個梧棲有一個消波塊樂團在那裡舉著這個,我們是朋友嘛,就說『朱大哥,你也拿一下』」 
 
陳信聰:「你說消波塊」 
 
豬頭皮:「消波塊,肉粽角(bah-tsàng-kak),對啦,怎麼樣,繳個一百元過來(開玩笑)。啊我就覺得很有趣,這個年輕樂團也寫臺語歌。」 
 
陳信聰:「是。」 
 
豬頭皮:「就拿了一個,我也拿來這裡,表示支持。」 
 
陳信聰:「是。」 
 
豬頭皮:「所以我對這個臺語是不是真的迫切,就沒像豐惠她是學者的身分、先行者、前輩一樣這麼地積極,我就跟隨在後面,就感覺這個有道理。」 
 
陳信聰:「有意義。」 
 
豬頭皮:「有意義,然後就投入,啊其實說起來也很奇怪,客家委員會、還是原住民委員會每一年都支持很多客家和原住民的藝術家各種的音樂、文化、戲曲嘛。」 
 
陳信聰:「是。」 
 
豬頭皮:「那臺語就好像是…快要死掉,但是又好像很多人在使用?」 
 
陳信聰:「是啊。」 
 
豬頭皮:「那到底是強勢?還是弱勢?所以有人寫…」 
 
陳信聰:「要死不死的這樣。」 
 
豬頭皮:「譬如說,譬如說那個文化部他有一個叫做『母語』的創作比賽的歌謠。」 
 
陳信聰:「嗯。」 
 
豬頭皮:「若只要是寫臺語,他是叫『河洛語』啦,若寫『河洛語』,其實寫完了、得獎之後,就沒有了。」 
 
陳信聰:「什麼意思?」 
 
豬頭皮:「就是你寫『河洛語』去比賽,那是你的母語嘛。」 
 
陳信聰:「嗯哼。」 
 
豬頭皮:「那你寫客家話去比賽,他後續還有很多活動,桐花節啦,什麼客家MV,還有很多原住民那個…,甚至原住民的委員會會主動去找原住民的歌手 支持他,『欸,你這位歌手不錯啊,不然我們來出版一個什麼』。那臺語好像有很多人在使用,好像是一個強勢,所以也沒有專門在處理臺語的單位。」 
 
陳信聰:「你現在是在抱怨說,文化部從到頭尾沒有補助就是了?」 
 
豬頭皮:「我是說我隔壁阿却在抱怨啦,是說、就是說臺語就好像有很多人在使用,你有舉辦一個『河洛語』的創作比賽,辦完之後呢?就不像客家委員會、不像原住民委員會」 
 
陳信聰:「是。」 
 
豬頭皮:「有很多推廣的力量,讓這個語言持續地發展啦。所以你看這幾年有沒有很多客家的歌手?」 
 
陳信聰:「有啊、有啊。」 
 
豬頭皮:「有沒有很囂張?(開玩笑)」 
 
陳信聰:「不要這樣子說。」 
 
豬頭皮:「那臺語就好像有很多人在使用,但是好像這個文化快要無力[00:11:53]##,就突然間會死掉的感覺。」 
 
陳信聰:「都感覺#[00:11:56]這樣,也沒有感覺到說…」 
 
豬頭皮:「就感覺說好像(「袂輸bē-su」、袂輸講-好比說、好像說)死掉了就算了這樣,就說…,所以我可能也是沒有那麼強烈,幸好有像陳豐惠老師這樣的先行者提醒我們,所以我們就要、我們現在若先成立一個『臺語公共電視臺』,應該是很重要的。」 
 
 
陳信聰:「我們來請教東熹啦。你現在已經是我們公視臺語新聞的製作人。」 
 
呂東熹:「是。」  
陳信聰:「那公視也有臺語新聞,民視也有臺語新聞,我是不清楚三立(電視臺)有沒有啦。那最少你還有民視、也有公視,而且民視還有那個《春花望露》,(那部戲劇的)收視率都4%、5%嚇死人那種的節目,難道還有需要成立一個臺語電視台?」 
 
呂東熹:「這是要從兩個方面來談。第一個,因為民視、三立他們是民間電視臺,他要報導華語還是臺語還是要報客家語,粵語、英語、日語由他們家自己做決定。」 
 
 
陳信聰:「他們的自由啦。」 
 
呂東熹:「但是我國是一個多元、公平正義的一個社會、一個國家,那現在我們已經有客家電視臺、有原住民電視臺,甚至我們還有宏觀臺,就是…臺僑還是華僑,提供臺僑跟華僑收看的電視臺,宏觀電視臺也是由我們公視製作的。還有,現在還有新移民基金補助所有的電視臺去申請拍攝新移民的節目,但是臺語沒有啊,(臺語)在國家資源(這方面)沒有啊。」 
 
 
陳信聰:「嗯。」 
 
呂東熹:「客家電視臺一年(經費)四億多嘛,原住民電視臺一年三億多嘛,宏觀電視臺一億四千多萬,第一年、前幾年是一億,今年就降到比較少,變成一億多。新移民基金有十億(元的經費),但是十億元不知道是多少年,我不知道,這個我沒有去查,但是他的十億是指…你就每一個電視臺都可以來申請啊,那他委託你幫我去拍攝跟新移民有關的節目嘛。但是目前在公共資源裡並沒有。」 
 
 
陳信聰:「那是一個心態的問題啦。那臺語理當應該有充分、足夠的資源、預算啦,但是你不能心態上認為說,『別人有,我也要有』,我的意思是說,假使我們若成立一個臺語的電視臺。」 
 
 
呂東熹:「是。」 
 
陳信聰:「真能解救臺語嗎?」 
 
呂東熹:「不能說成立,你看客家電視臺、原住民電視臺成立,他…他有辦法解救它嗎?這個我們不清楚。但是你如果沒有成立…」 
 
陳信聰:「一定會死掉的。」 
 
呂東熹:「死得更快啦,不是一定會死,是死得更快啦。」 
 
陳信聰:「嗯。」 
呂東熹:「譬如說,我現在看很多客家朋友,還是原住民朋友,他們開始教導他們的小孩開始講…譬如說我們四樓、我們電視臺四樓,如果在錄影的時候,一群小孩子就來錄客家節目,原住民就整群來,那他這樣就會潛移默化,他就會覺得『我可以…講這個,還可以…』」 
 
 
陳信聰:「還可以上電視。」 
 
呂東熹:「對,還可以上電視啊,當然,臺語在臺灣來說,是比較強勢,比他們還強勢,但是慎重來說,雖然大家說…剛才豬頭皮說,好像還滿多人在講(臺語),但是好像也有很多人好像不會說(臺語)。我舉兩個例子,第一個例子就是說,我回到鄉下,你如果說在臺北,那就沒話講。我回去鄉下、我回雲林的鄉下,我回到雲林鄉下,那個街坊鄰居以前都是說臺語的,他們父母跟小孩子都是用臺語對談喔。那如果現在差不多六、七年級的,七年級以下的父母跟小孩,十戶家庭裡面,若有二戶家庭和小孩說臺語,就要偷笑了。也不要說臺北啦,我現在是指鄉下、鄉下地方喔。第二個,最近有一個朋友他剛好要拍攝公共電視臺的戲劇節目,臺語的,他要找18歲的演員、女演員。」 
 
 
陳信聰:「要會說臺語?」 
 
呂東熹:「要會說臺語的,所有的經紀公司沒有一個18歲的女孩子。」 
 
豬頭皮:「經紀公司。」 
 
呂東熹:「對,經紀公司,經紀公司找不到一個會說臺語的,然後就來詢問說,你女兒好像也18歲,她可以勝任嗎?就問我女兒,她說她聽得懂,但也是說得很不流利,不然就試試看。我的意思是說,你現在現有的演員,譬如說你說…你看民視、三立也是一樣,裡面的演員也是年紀都很大了。你有感覺到嗎?你們可能沒有在收看,我有在看,他那個節目裡面啊,在演那個小女孩的(演員),差不多也是由歲數很大的在演啊,二十多歲的(角色)也是由歲數超過三十歲的(演員來飾演),很奇怪,這個很現實的」 
 
 
豬頭皮:「妹妹啊。」 
 
呂東熹:「對,因為找不到演員會說臺語的嘛、說得很流利的嘛。所以說,很多人說『奇怪,就很多頻道都在演臺語戲劇,你們為什麼一定要爭取(臺語電視台)?』這就是說,這一個國家資源就是要平均地分配、公平地分配嘛。」 
 
陳信聰:「對對對。」 
 
呂東熹:「那你不能說…,當然現在客家跟原住民絕對要支持的,因為他們比臺語還要弱勢,啊他們已經有電視臺,我感覺非常的好,現在還有廣播、全國性的廣播電台,更好,它可以傳播他們的文化、語言。但是臺語,我講得坦白一些,你現在聽眾朋友、觀眾朋友,你去問、看你們街坊鄰居的小孩會講臺語的,你用想像的就好,看有幾個會講臺語?你…」 
 
 
陳信聰:「很少、很少。」 
 
呂東熹:「你爸媽和你們小孩子這一輩說臺語的,你用想像的就好了,看有多少人?」 
 
陳信聰:「好啦,那我們等一下,資深的說得太多,我們讓年輕人來說一下。清鴻,你有辦法所有的話,都用臺語來對談嗎? 」 
 
鄭清鴻:「日常生活中的臺語,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陳信聰:「那,他說你們年輕人不會說臺語了,你為什麼會說臺語?」 
 
豬頭皮:「他這個比較是特例。」 
 
陳信聰:「是怎麼樣的特殊?」 
 
鄭清鴻:「因為我大學是就讀那個臺文系的(臺灣語文學系),台中教育大學是最早在師資的那個系統裡,有一個台文系所的一個地方。那時候、剛入學的時候,臺語也是說得很不流利啊,對啊,因為…雖然從小就是和阿嬤用臺語對談長大的,不過在求學過程中,你就是慢慢地會習慣那種講華語的環境,因為學校的老師、學校裡面沒有教導你怎麼講我們的母語嘛,甚至是我自己會用本土語言會比較正確,對。在求學的過程中,你越讀越高,你反倒會發覺到我們的知識系統、我們學術研究裡,全部都是華語的世界,甚至是說我們進行臺文的研究,有時候會受到老師的要求說『你英語應該要…英語要有辦法、你日語要有辦法(應用)』,但反倒是我們不怎麼顧及自己的本土語言。 
 
所以,我自己的想法是,就以我自己的經驗、我們年輕一輩的,從小就是在這種環境、在這種經驗之下長大的,就是小時候你非常會講,不過年紀越大,你就會發覺到說,這個語言、你的母語,甚至是說用本土語言來說,年輕一輩的世代和家裡的距離是越來越遠,結果長得越大,卻沒辦法用自己的母語和家裡的長輩溝通,我覺得這個是一個困境。像我自己也是在大學畢業之後,就是…像我們小時候學ㄅㄆㄇㄈ一樣,就是重新來學習羅馬字,甚至是在當時也是重新來學一些臺語的漢字,這其實都和我們過去這些的語言教育基礎的工程一樣,就是要從頭開始,所以那時候其實是非常辛苦的。對,因為在過往我們不知道我們的…譬如說臺語,甚至是客家語,那時候就是以這兩種語言為主,在學臺語、學客家語的過程中,你會發覺到說『咦,奇怪,以前怎麼都不會教導你這種東西?為何在小學的時候,都沒有教你?』」 
 
 
陳信聰:「你是哪裡人?」 
 
鄭清鴻:「我是屏東人。」 
 
陳信聰:「屏東喔?」 
 
鄭清鴻:「對。」 
 
陳信聰:「屏東一定講臺語嘛,是不是?」 
 
鄭清鴻:「對對對。」 
 
陳信聰:「那,你大學在哪裡就讀?」 
 
鄭清鴻:「大學在臺中。」 
 
陳信聰:「臺中?」 
 
鄭清鴻:「嗯。」 
 
陳信聰:「臺中應該也常常…,研究所呢?」 
 
鄭清鴻:「研究所在臺北(就讀)」 
 
[00:19:47] 陳信聰:「在臺北。」 
 
鄭清鴻:「嗯。」 
 
陳信聰:「好,我直接請教你,難道成立這個『臺語電視臺』就有用嗎?」 
 
鄭清鴻:「其實我覺得剛才就是前輩在討論,我覺得有另外一個問題,我想要提出來討論,就是…如果我們從轉型正義的問題來思考,轉型正義通常都是用在比如像是政治、歷史經驗的討論上,但是文化和教育上面的轉型正義,難道就不重要嗎?因為我們現在要思考說,本土語言這個概念,只是說我們為何要爭取臺語、客家語和原住民語都要有一個電視台?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說過去因為『國語政策』的關係,所以每一個族群沒有辦法發展他自己的語言跟文化,甚至是你受到一些壓迫,這種壓迫是透過國家的暴力、國家暴力的原因,所以變成說我們每一個群族,臺語族群的、客語家語族群、甚至是原住民族的,他們沒有辦法、在過去是有一些母語的聖經嘛,也都被人家禁止了。所以在轉型正義這個概念之下,國家讓我們臺灣若是要走向一個正常的國家,而且是一個多元文化的國家,我們在這個過程中,要去思考的問題就是說現在有一個機會,我們來重新討論臺灣我們有什麼樣的文化?台灣每一個族群都有一個主體性,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需要什麼樣的資源?」 
 
 
陳信聰:「我請教你啦,看電視是那個…有比較有年紀的人在做的事情。」 
 
鄭清鴻:「是。」 
 
陳信聰:「現在的年輕人,誰會來看電視呀?每一個人如果有在看網路『bang-lōo』的話,對不對?『bang-lōo』?」  
陳豐惠:「『網路(bāng-lōo)』」 
 
陳信聰:「『網路(bāng-lōo)』,我怎麼會一直講成『bang-lōo』啦?但是我覺得『bang-lōo』,『bang-lōo』難道真的不對嗎?」 
 
陳豐惠:「是,不正確的。」 
 
豬頭皮:「不對。」 
 
陳豐惠:「是『網路(bāng-lōo)』」 
 
陳信聰:「『網路(bāng-lōo)』」 
 
豬頭皮:「蚊子在走的路。」 
 
陳信聰:「Bâng,就是喝得神智不清(醉茫茫『tsuì-bâng-bâng』)。那大家都在看網路,那誰還要看電視呢?你現在說成立一個電視臺,你現在的小孩就有辦法講臺語,這中間有關聯性嗎?」 
 
 
[00:22:00] 鄭清鴻:「其實我覺得成立一個電視臺,不只是播放的問題而已,因為你裡面才會…我們說新聞的那個…從業人員、在從事新聞媒體這些工作的人,其實都是年輕人會一代一代地傳承嘛,在成立臺語電視臺的過程中,我們其實可以把臺語這東西的專業,直接提出來討論。譬如說,我們在製作臺語新聞的時候,我們需要什麼樣的臺語的專業,才有辦法把一篇臺語的新聞稿正確無誤地翻譯成臺語?這個東西其實不簡單啊,而且你的電視臺,其實不只是製作臺語新聞而已,你有時候可能會製作一些綜藝節目。」 
 
 
陳信聰:「是。」 
 
鄭清鴻:「甚至是說…」 
 
陳信聰:「不然也叫請豬頭皮來唱歌。」 
 
豬頭皮:「戲劇啦。」 
 
鄭清鴻:「對。這些每一個領域,每一個領域其實他都是需要臺語專業的人才來處理這件事情。」 
 
陳信聰:「是。」 
 
鄭清鴻:「所以,你如果是設立一個臺語電視臺,不只是我們的受眾,雖然說現在網路…咦,(發音)對嗎?」 
 
陳豐惠:「『網路(bāng-lōo)』,對。」 
 
鄭清鴻:「『網路(bāng-lōo)』,對,所以現在網路可能對年輕一輩來說比較流行(時行(sî-kiânn)。不過也是有很多年紀比較年長的觀眾朋友在收看電視啊,那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年輕一輩的會開始投入這個臺語專門的事業裡,重新把自己的語言找回來。我覺得有必要設立這個臺語電視臺。」 
 
 
陳信聰:「那我來請教府城的張曼玉,抱歉,這樣開妳玩笑,抱歉啦。嗯…妳在臺北讀書嘛,其實妳就讀政大的時候,我們就常常邀請妳來上節目。然後現在去臺南。」 
 
嚴婉玲:「回去臺南。」 
 
陳信聰:「回去臺南。」 
 
嚴婉玲:「我是回到臺南。」 
 
陳信聰:「抱歉啦。臺語的環境有很大的改變嗎?」 
 
嚴婉玲:「臺語的環境…,我想要說一件事情喔,我回去臺南,有一些廣播的節目會邀請我去上節目,其實有一個很有趣的經驗就是我跟主持人在對談的時候,若是切掉節目,我就會在進廣告的時間,我們就開始用華語聊天。如果回到節目,我們就開始用臺語對談。」 
 
豬頭皮:「自然而然。」 
 
嚴婉玲:「那是一個…我覺得在南部啦,臺語是一個共同的語言,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政治正確的語言,在南部,但是在臺北就不是這種情形。我在臺北二十年,我講臺語的機會很少,很多年前,我主持一個陳文成基金會的音樂會,他們要求我最好是使用臺語主持,我寫稿子寫好久、練稿練好久,那個不是我平日常常在使用的語言,也沒有人鼓勵你使用台語,我覺得這就是重點啊,有人鼓勵你去使用它嗎?」 
 
 
陳信聰:「嗯哼。」 
 
嚴婉玲:「而且,我說一下我的家庭經驗好了,大家都會覺得說我是臺南人,我的臺語應該要很好才對,但是因為我在家裡,我姊姊因為小時候生病,所以她的學習能力比較差,所以那時候醫生就建議我爸媽說,她最好是學習華語,因為華語只有四個音調而已,臺語有八個音調,比較難學,所以讓她學習華語,所以我兒時的生長環境裡,其實我父母跟我對談是講華語,因為要跟我姊姊溝通。所以,這就會變成說,我會覺得我是一個…使用臺語的時候,那個…說實在的,那個不是我最自然在家裡使用的語言。」 
 
陳信聰:「是、是。」 
 
嚴婉玲:「對。所以這樣就會造成我的緊張,譬如說,我就覺得說今天我在這裡,我可能說得最不流利這樣,我就會覺得很緊張。」 
 
陳信聰:「沒關係啦。」 
 
豬頭皮:「先拿五百元出來,可以說五遍不對。」 
 
嚴婉玲:「這就是…我感覺我們在討論這個議題的時候,是不是不要讓人家那麼緊張?」 
 
陳信聰:「啊,輕鬆一點。」 
 
嚴婉玲:「也不是,就是不要讓大家感覺說我如果沒有使用,我就是不正確,那個我覺得…」 
 
陳信聰:「不要人家說『bang-lōo』,我們就說他不對、不對。」 
 
全場:「(笑)」 
 
豬頭皮:「不對,那個一定不對。」 
 
全場:「(笑)」 
 
陳信聰:「但是說,你若沒有在使用語言,就是死的,你若有在使用,就算是講得不對,那個也是一個活的語言。」 
 
豬頭皮:「##、##[00:25:39]啦,對。」 
 
陳信聰:「但是,我要請教豐惠姐,所以現在問題是…『卡在哪裡』(臺語)要怎麼說?」 
 
豬頭皮:「卡在哪裡」 
 
陳信聰:「卡在哪裡啦?真的,這個就卡住了。到底問題是卡在哪裡啊?沒有錢嗎?我們中華民國沒有錢嗎?我們那個『前瞻條例』,沒有(唸)錯吧?」 
 
豬頭皮:「ok。」 
 
陳信聰:「前瞻條例」 
 
豬頭皮:「沒問題。」 
 
陳信聰:「要花費八千多億元耶!然後真的拿不出三億元、四億元出來成立一個電視臺?我們來看看,原住民族的電視臺,當然他們有法律的依據,2004年先以採購的方式,先由臺視來製作、然後東森之後來製作,接著由公視接手製播,到最後他們就自己來製播,他們說他們要獨立的問題嘛。三億元,設立一個原住民族的電視臺。」 
 
呂東熹:「超過了。」 
 
陳信聰:「客家(電視臺)有多少呢?四億元,一年的(預算)啦。當初成立的時候,當然比較多啦。三億、四億元。現在是…而且民進黨執政了,還是因為我們沒錢,真的三億元、四億元拿不出來,所以我們沒有辦法成立電視臺嗎?」 
 
陳豐惠:「我想主要是因為我們的這個…政府團隊…相對來說啦,對客家語、原住民跟新住民語言文化這方面,是更加重視的。然後,對臺語這部分、對公共資源、政府的資源分配來說,相對來說,是沒有感受到危機,所以就沒有…那個需要分配什麼資源,這應該是基本的心理是這樣子的,因為很多人都會說…」 
 
 
陳信聰:「沒有看見問題啦?」 
 
陳豐惠:「對,不覺得…」 
 
陳信聰:「所以不想要來解決?」 
 
陳豐惠:「沒有感受到危機(意識)」 
 
豬頭皮:「『有那麼多人在使用啊,無所謂啦…』」 
 
陳豐惠:「對,就是…你在這些人都在反映了。」 
 
陳信聰:「你看,今天六位都講臺語了,你還想要怎樣啊…」 
 
呂東熹:「因為他們要來上節目,當然會找會講(臺語)的來啊,你如果在平日,會用臺語和街坊鄰居對談嗎?」  
陳豐惠:「而且,就是要提醒一個盲點,就我們沒有注意到說,所謂的語言文化的危機,不能用人口數來看,就是不是因為這個人口數量的問題,來去決定那個語言的強勢和弱勢。因為一向都是政治體制的力量。」 
 
 
陳信聰:「是。」 
 
陳豐惠:「在決定說什麼語言能夠有比較多的資源。」 
 
陳信聰:「嗯哼。」 
 
陳豐惠:「那在過去錯誤的國家國語政策、錯誤的國語政策的影響之下,對教育體制、對影響到家庭、影響到社會教育、影響到傳播媒體…所有的這個傳播節目製作等等,其實都是因為過去的國語政策,非常全面地要打壓本土語言來造成的後果。所以我們現在所要注重的危機,絕對不能因為說人口的多寡來討論。就像剛才信聰兄你有顯示那個圖表來說,那張圖表其實也是需要一些說明啦,因為那個華語跟臺語的那個使用人口都是80幾%這件事情,是他的調查方式是指,你平常在家裡有在使用什麼樣的語言?這樣子論述而已,並沒有問得很詳細。比方說,可能問到一個人,他是說『有啊,我有在使用華語,我也有在使用臺語』這樣就二項都有計算在內。」 
 
 
陳信聰:「喔~」 
 
陳豐惠:「然後使用的多寡,他沒有問,你是比較常使用華語、多少比例?還是主要是使用華語,還是臺語?這個沒有問得這麼詳細。」 
 
陳信聰:「譬如說我家啦,我問我女兒說,『欸,妳吃飽了嗎?』她就說『吃飽了』,然後我們的#內嬸嬸[00:29:06]就說『喔!妳家都會說(臺語)』我接下來就問她『妳在學校有跟同學吵架嗎?』『蛤?爸,你說什麼?』那這種的,他也把他列進會講臺語這種的?」 
 
 
陳豐惠:「對,是。所以就是說,我們的這個語言的危機,其實在二、三十年前就有很多先進在呼籲要注重這個問題。所以其實在這裡有一個…我們東熹兄有提供一個資料,我是把它印在這上面,雖然沒有很清楚,不過我們是在 1989年的這個『省議會公報』裡面,就有十幾位省議員在那時候,就主張說要有這個所謂…因為那時候使用『方言』這個名字啦,叫做『方言電視臺』」 
 
 
陳信聰:「嗯哼。」 
 
陳豐惠:「1989年這些民意代表就在呼籲說,講臺語跟客家語、原住民語的人這麼多,那你都沒有一個、沒有什麼節目可以收看,那時候…他這裡有顯示一個說…蘇洪月嬌議員認為說『新聞局規定閩南語節目不能連續一小時播放,還有,不能在晚上七點半以後播放』,她認為這是很不合理的規定,所以她覺得說那個現狀應該要改變,應該是要全面地有各種語言、在地的本土語言的這個電視臺才對。所以說,這是…不是說我們現在才在討論的,是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有這個民意代表有感受到說我們的這個語言文化,在這個『國語政策』的壓迫之下、打壓之下,已經快要死掉了,而且這些的各語族的觀眾到底為何沒有選擇的權利?如果說你今天有選擇的權利,每一臺頻道我都看得到不同語言的節目,那是另外一件事情。我們現在是每一臺都有華語,什麼節目都是華語之後,才勉強有一個客家電視臺、原住民電視臺。」 
 
 
陳信聰:「是。」 
 
陳豐惠:「我們現在要求說要有一個全部都是臺語的電視臺,在客家電視臺跟原住民電視臺已經成立十幾年了之後,才來呼籲、要求的時候,雖然十幾年前就有人要求,不過我們這一次的串聯,事實是大家覺得我們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 
 
陳信聰:「嗯。」 
 
陳豐惠:「已經客家電視臺跟原住民電視臺,不論如何,他們總是製作出不錯的客家的和原住民的節目。」 
 
陳信聰:「是。」 
 
陳豐惠:「我本人也常常在收看。」 
 
陳信聰:「是。」 
 
陳豐惠:「客家電視臺有不錯的歷史劇,還是說有一些這個各種的型態的,我們剛才有提到,我們需要什麼節目?戲劇的、綜藝的、藝文的、生態的、科普、科學的那個普通的知識傳播,還是說我們大自然、我們各國的這種文化的介紹,我們都需要那些各種的節目。」 
 
 
陳信聰:「我前陣子看那個民視的《臺灣學堂》,哇!阿娘喂,那個沈清楷啊、阿楷,還有很多人有辦法用臺語來談論哲學耶!」 
 
豬頭皮:「是啊。」 
 
陳豐惠:「我們需要使用臺語來討論各種的事情,然後使用臺語來製作各類型的節目。」 
 
豬頭皮:「對,用臺語來介紹#pin following[00:31:51],」 
 
陳豐惠:「對。」 
 
豬頭皮:「用臺語來介紹The Rolling Stones、The Beatles,是不是這樣?應該是要這樣子啊。」 
 
陳豐惠:「是是是。」 
 
呂東熹:「也有講解數學對不對,教授用臺語來教學。」 
 
陳信聰:「臺語的教授,就是已經…有教授…,但是我要請教一下啦,所以大姐妳認為說不是錢(經費)的問題?三億、四億不是問題?」 
 
陳豐惠:「是。」 
 
陳信聰:「問題是說,我們的執政者沒有看到問題,所以他不想要來解決?」 
 
陳豐惠:「沒有感受到明顯的危機,或者是沒有感覺到危機有那麼的嚴重。」 
 
陳信聰:「妳解釋一下這個,假使我們成立這個臺語電視臺,是有什麼樣的幫助嗎?」 
 
陳豐惠:「我們這個…」 
 
陳信聰:「好處是什麼?」 
 
陳豐惠:「我們這個電視臺在這個看…」 
 
陳信聰:「不是我們這個公視啦,是以後那一個臺語電視臺啦。」 
 
陳豐惠:「不是,就是說臺語的專用的電視臺,對,臺語的專用電視臺除了在這個在開臺的初期,可以當作培養臺語人才的『搖笱(iô-kô)』以外,『搖笱(iô-kô)』就是搖籃(iô-nâ)」 
 
 
陳信聰:「『搖笱(iô-kô)』喔?」 
 
陳豐惠:「對。就是說,能夠成為臺語人才的搖籃(搖笱iô-kô)以外,還能夠看…若是設立在南部,當然可以促進我們南部產業的發展、南北平衡這個問題,能夠有相當的改善啦,不要說是有辦法解決全部的問題。」 
 
陳信聰:「是。」 
 
陳豐惠:「然後,對這個教育跟文化還有跟傳播各種知識,我們最重要的是用臺語來成為吸收知識的工具,不一定是說臺語這個節目有多麼的#單獨[00:33:08]、多重要,就是指我們要用這個語言有辦法去傳播各種的知識,來論述各種的議題。」 
 
陳信聰:「是、是。那這樣我請教妳啦,所以你們當然也有去找文化部,甚至是和小英總統往來交流。」 
 
陳豐惠:「我本人是沒有啦。」 
 
陳信聰:「還沒有啦,對吧。我請教妳啦,我們來看這個活動啦,說要催生一個臺語的公共電視臺,第一個,等一下要請教妳,為何是公視啦?為何是公視?不一定是現在這個公視啦,但是為何是要採用公共的這個概念?現在是『李江却』這個台語文教基金會34個團體已經成立這個聯盟,然後超過二百多個團體已經完成連署了。理由是什麼呢?他說,臺語始終都沒有得到應有的公共資源,那現在臺語的危機出現了,要追求轉型正義的政府,要使用公共資源來設立一個臺語電視臺。除非說人口,人口使用臺語的人最多嘛,但是原住民族有、客家人有,但是臺語卻沒有。 
  
那,文化部的回應是什麼呢?說『我支持,公視你提出計畫』那我不知道說現在我們公視有沒有計畫了啦。支持啦,態度上是支持的,然後希望說透過修法的方式,來促進臺灣所有的族群母語能夠保存下來跟發展。所以現在的態度、政府的態度是要?還是不要?」 
 
 
陳豐惠:「看起來是說要啦,那其實就從我們先前的曾拜訪過鄭部長(鄭麗君)的經驗,我們覺得她是很有誠意的,然後也很積極地要來希望說要如何來幫助這個臺語有各種的公共資源,我相信她是有這個誠意跟決心。」 
 
 
陳信聰:「但是…」 
 
陳豐惠:「不過,現在問題是當然要看做法是如何啦。她目前所提出的,我們看起來是說,她是要透過這個公視法的修法,跟《國家語言發展法》的立法,來保障這個台灣各個族群的語言、在地的本土語言都有相當的權利,就是無論是哪一種權利,公共傳播也好,各種的教育等等的權利。所以她會打算說比較長久的辦法,來將她的想法是要從修法、立法這方面,才能夠奠基、才能夠長久。這個部分,當然要執行,但是我們認為還有一個方式,就是二條路同時來進行,就是雙路並行,雙路並行、兩條路一起進行的意思就是說,修法畢竟要經過一定的程序和時間,不知道還要多久的時間,我們很難預料,不是說辦不到,但是這還要等多少年,不知道,因為你一個法規立法通過之後,還要有相當的時間去做施行細則,還是說跨部會的、跟地方政府的協調等等,這時間還要多久,我們不知道。然後像更快的辦法,其實也有可能若是說此時的公共電視也好,公廣集團也好,能夠將現有的這個頻道進行直接的轉型,若是如此,文化部來編列一個專案的預算,還是說是這個特別的預算,其實有可能在最…最短期之內就能夠成立…」 
 
 
陳信聰:「妳是說,公視第二臺、公視第三臺可以#[00:36:16]出去,還是說華視第二臺、第三臺#[00:36:18]。」 
 
陳豐惠:「如果公視能夠有這個打算,其實這也是可行的。所以我們是認為說,二條路同時進行,應該是會比較快。」 
 
陳信聰:「不然,我來請教朱大哥啦。我們討論一個比較嚴肅的啦。」 
 
豬頭皮:「嚴肅(giâm-siok)的。」 
 
陳信聰:「假設這個電視臺成立了,真的對我們臺灣人的文化、音樂、還是說藝術啦、還是說創作啦。」 
 
豬頭皮:「是啊。」 
 
陳信聰:「真的有很大的幫助(幫贊pang-tsān)嗎?」 
 
豬頭皮:「現在大部分都當然很多這個文化、藝術大部分在檯面上、還是說在教育上,都是用華語在進行嘛。我們可以看到很多人寫文章介紹披頭四、滾石樂團,還是世界的電影,有沒有?然後很少有…其實我們也沒有那種管道啦,沒有那種管道,譬如說我以前曾經在電台主持,我真的全程使用臺語啊,不管我介紹的是西洋歌曲、法國歌曲、西班牙的歌曲,我都用臺語啊,因為我就#[00:37:10]臺語啊,很喜歡使用臺語啊。但是現在我們所有、所看到的在討論音樂評論的、當導演…」 
 
 
陳信聰:「是。」 
 
豬頭皮:「電影評論的。」 
 
陳信聰:「都講華語。」 
 
豬頭皮:「可能都沒有半個能夠講臺語,我曾經遇過有二個人有興趣,但是他們如果去演講、去校園教學,他想要使用臺語,那除了去臺中臺文系啦,我去臺中臺文系啊,主講那個西洋的搖滾歷史,他叫我用臺語發表,我覺得很有趣。我跟你說,現在滾石樂團啊、披頭四怎麼樣,巴布•狄倫(Bob Dylan)最後怎麼了?他哽到#[00:37:43]嗉道(胿kui)什麼的。所以,比方說,如果我們有這些公共資源…」 
 
 
陳信聰:「巴布•狄倫(Bob Dylan)何時哽到#嗉道(胿kui)?」  
豬頭皮:「就是那個唱歌,就好像是哽到#[00:37:49]嗉道(胿kui)。所以很多時候,如果我們有這些的頻道啦、管道,很多地方能讓很多人才進來,其實在教育上、文化上,如果說…國家當然…我們剛剛討論的就是說,這個文化部、從以前這個新聞局開始有一些母語的創作比賽的鼓勵,有一點點作用啦。」 
 
陳信聰:「是。」 
 
豬頭皮:「所以可能沒有#[00:38:09]這麼快,但是其實所有的政府的資源也是大部分都使用在華語上面、###[00:38:16]上面就對了。對,所以,比方說,我們若##[00:38:20]說有臺語這個東西來支持什麼的時候,其實我也認識一個在臺南有一個在賣唱片的老闆大名姓許的、『苦瓜道人』,他以前也在廣播電臺用臺語討論爵士(音樂)。」 
 
陳信聰:「你說那個『惟因(唱碟)』那個老闆嗎?」 
 
豬頭皮:「對,『惟因(唱碟)』那個老闆啊,許仔啊,他用臺語討論爵士。」 
 
陳信聰:「我讀大學的時候,常常去那裡買東西。」 
 
豬頭皮:「那比方說,我們若把這種東西、很有意義的東西,將國家的資源和他們合作起來,那個能夠影響到很多人,說『怎麼會這麼有趣?』後面的人也比較會出現,不然永遠要別人聽披頭四、聽人家談巴布狄倫,永遠就從華語的資料來接觸,還有華語的資料,如果我們臺灣的資訊很多嘛,中國大陸有一些那個樂評家跟影評家他們可能專門在研究,我們就像有這種錯覺,啊人家那個中國大陸的樂評家比我們還要厲害,那個是錯覺啦,因為他們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只有研究那個嘛,我們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如果我們有機會用臺語談論電影,不是用臺語談論臺語電影喔,你用臺語談論鐵達尼號、談那個變形金剛,也都###[00:39:16],但是要有這些頻道啦,你如果沒有這些資源啊,大家說得很有趣,所以如果會舞蹈、教育、藝術、電影、歌謠、創作、節目…各種都用臺語的這些方式去進行,像我們這個很有水準的錄影棚、錄影機、這個錄影師都很厲害,投入經費、國家資源的時候。」 
 
 
陳信聰:「是。」 
 
豬頭皮:「我們臺語這種用國家資源去支持,在全世界會變成一個很重要的、很寶貴的資產啦。不然,我們現在就好像是說,所有在做音樂的人就是要中國大陸市場嘛、華語市場嘛,有沒有?新馬地區嘛,要跟人家一較高下,也要我們自己有一些原住民的東西、客家例如像是林生祥,他能夠到全世界、歐洲,人家爭相聆聽,他在唱什麼,觀眾聽不懂,但是感覺那個東西(音樂)很特別,這個東西需要國家的支持、要來鼓勵啦。」 
 
陳信聰:「是。」 
 
豬頭皮:「不只光靠我們一些民間大家這樣去搞,搞到最後,不知不覺地死掉,我們都不知道,主要是這樣子啦。我就很想要用臺語來談論這個電影,臺語有辦法在電台…,但是到最後也是慢慢地受到商業很大的影響嘛。因為會覺得說賺錢最重要,如果我們沒有賺錢這麼大的壓力,可以推廣這些文化、藝術文化這方面的時候,我們未來的小朋友也有機會能夠看到這些東西,他可以學習嘛,不然現在要從哪裡開始學習呢?是啊。」 
 
 
陳信聰:「很多人會去問說『成立臺語電視臺,難道真的臺語就能解救了嗎?大家真的就會講臺語了嗎?』但是成立臺語電視臺…」 
 
豬頭皮:「就有機會解救啦。」 
 
陳信聰:「是第一步。」 
 
呂東熹:「對啦。」 
 
陳信聰:「他當然最重要的是家庭裡面、在家裡,你要講臺語。」 
 
豬頭皮:「對啦、對啦。」 
 
陳信聰:「在學校要講臺語。譬如說,剛才那個清鴻他有提到,其實我們臺灣社會並沒有讓這些講臺語的、還是講客家語、說原住民語的這些人,一個鼓勵的環境,欸,我們這個節目已經十年了,到現在還有很多人寫信來罵說『你為何要講臺語?你用公共的資源所成立的電視臺,你講臺語,大家都聽不懂』」 
 
 
豬頭皮:「就自以為是。『你故意講給我聽不懂,你什麼態度?』是不是這個樣子?」 
 
陳信聰:「他沒有用這種(說話)腔調,他是用寫信的方式,他寫信,我又不知道他是哪一種的腔調。就是說,你並沒有一個環境鼓勵大家來講臺語,講母語啦,還是說本土語言,創造一個環境是很重要的。但是現在政府在做什麼呢?有做啦,但是並不夠,我們做了很多教育的事務,但是在學校,你可以選修,說你可以選擇你要講『河洛語』還是臺語啦,選客家語啦、選原住民語,可以選擇,但是那個(課程的)鐘點數很少。」 
 
 
陳豐惠:「#一小時,還是一個星期?」 
 
陳信聰:「環境很差」 
 
豬頭皮:「對啦。」 
 
陳信聰:「除了教育這一塊做得不夠以外,##[00:42:00]什麼事情都做不夠呢?我們來看看國家的語言政策到底是什麼?」 
 
 
[00:42:10] 記者:「小五的同學正在上鄉土語言課,各種跟『吃』有關的臺灣俗語朗朗上口,2001年開始,教育部將本土語言納入九年一貫課程中,全國小學生需要在臺語、客家語和原住民語中,選一種母語學習。不過,等小朋友升上國中之後,因為本土教育改為選修,沒有排在正規課程,學生只能利用社團或是課餘時間學習。」 
 
成功大學臺文系教授 蔣為文:「我們現在只有小學一個禮拜一節而已,去要求說不然你國中、高中也要延續下去。不要啦,不要就是不要。」 
 
[00:42:43] 記者:「學校能教的有限,為了不讓小孩忘記母語,高雄孩子陸奐熹的父母在生活中全程以臺語跟他互動。平常閱讀、講臺語,生活溝通也是臺語,耳濡目染之下,他的臺語順暢道地,參加演講比賽,還自創順口溜,逗得評審和觀眾哈哈大笑。」 
 
 
[00:43:02] 小學生陸奐熹:「愛的教育冇彩工,現在年輕人吊兒啷噹,工作不做染頭髮,身體鑽得全是洞。」 
 
[00:43:11] 陸奐熹媽媽:「現在讓他從小學習吃苦的精神,以後遇到困難的事情,都會有辦法解決。(現在)回家都會跟我說臺語。」 
 
 
[00:43:21] 記者:「不過,陸媽媽擔心,奐熹上小學之後,說臺語的機會變少,跟老師同學都以國語為主,就怕未來會影響他對臺語的興趣。畢竟語言是活的,如果家庭、學校和社區沒有共同營造講臺語的環境,臺語走向凋零,恐怕只是遲早的事。」 
 
 
[00:43:38] 陳信聰:「所以清鴻,我們再回來討論臺灣整個社會的語言的政策啦。」 
 
鄭清鴻:「嗯。」 
 
陳信聰:「有什麼還沒做到?」 
 
鄭清鴻:「其實設立臺語的公共電視臺,它還有另外一個的重大的意義,就是說這個政府面對現在臺灣多語言、多文化、多族群,實際上的文化政策是如何?尤其是,我們若是要討論說,為何要有『本土語言』這個概念?為何大家現在這麼地希望說有一個臺語的電視臺?甚至是說客家語、原住民他們現在都已經有了,為什麼大家會這樣去思考、去要求?其實,事實上就是現在若是要說臺灣文創、文創這個東西,我們一直在討論文化的問題,不過我們的基礎的工程沒有做到嘛。」  
 
陳信聰:「嗯。」 
 
鄭清鴻:「若是有一個臺語的公共電視臺,他至少能夠讓…這個政府讓我們感受到說,咦,真的,我們現在的政府真的有對過去的這些國語的政策提出一些反省,而且是在…我感覺它是一個##[00:44:32],就是說現在這個政府,現在我們的新的文化政策是要尊重、要做到多元、多語言、多族群的這件事情,實際上的政策是如何?至少臺語電視臺是第一步。 
  
另外,就是透過設立臺語電視臺,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能夠解決比方說信聰哥剛才提到的問題,就是現在社會普遍對臺語、甚至是本土語言,有一些歧視,譬如說你本土語言在家裡講就好了啊,甚至是說它或許能夠應付我們的日常生活就好了。這基本上是一種歧視。」 
 
 
陳信聰:「是。」 
 
鄭清鴻:「因為你沒有思考到說,這種語言它其實是需要現代化。」 
 
陳信聰:「是。」 
 
鄭清鴻:「現代化,我們一種語言,你若沒有隨著時代、我們現代生活在改變、在進步,我們若沒有去使用它,它其實很快就會變成死語了。」 
 
陳信聰:「是。」 
 
鄭清鴻:「對,所以臺語電視臺的設立,我覺得它在此刻有這樣的目的。」 
 
陳信聰:「好,我要請教我們的同事啦、東熹兄啦。我們現在要來談一個我們進入很久的一個節目單元,但是我現在想一想,覺得慘了,這個臺語要怎麼說?『有話泛答』臺語要怎麼說呢?『有話泛答』,我們來看看。 
  
好啦,來,直接請教你了,這個問題是如何呢?『很多電視臺都已經有臺語的戲劇、臺語的新聞,為何還要設立一個專門的臺語電視臺?』剛才人家在網路上發問的問題啦。為什麼?」 
 
呂東熹:「有多少?」 
 
陳信聰:「什麼東西有多少?」 
 
呂東熹:「電視臺」 
 
陳信聰:「那不然也有你們公視、公視也有臺語新聞。」 
 
豬頭皮:「每一臺都有一些#肉屑[00:46:09]啦,對。」 
 
陳信聰:「民視也有啊。」 
 
呂東熹:「你就把它統計起來。」 
 
陳信聰:「戲劇《春花望露》、《飛龍在天》。」 
 
呂東熹:「你如果是說電視臺,我就…這個資料啊,我們就…這是我統計出來的,在五年以內,我是統計到2011年這是國家通訊傳播委員會、就是NCC的統計,在無線電視臺,臺語差不多佔7%左右,2007年到2012年客家語也差不多6%左右、6點多%,原住民(語)更少啦。但是華語有多少呢?都超過80%。」 
 
 
陳信聰:「嗯哼。」 
 
呂東熹:「就是說…你…大家說『電視(節目)很多啊』,問題是大部分都是華語啊,戲劇也都是華語啊,就算有,都少數(零星lân-san)嘛,好比說,民視他那個是民間資源啊,他要報導什麼,我們沒有辦法干涉,但是就以國家資源來說,目前只有我們公視,還有華視有一節臺語新聞。」 
 
 
陳信聰:「民視也有啦,我有看到。」 
 
呂東熹:「有啦,民視當然也有,他那個是民間的,我的意思、現在是說公家的資源…」 
 
陳信聰:「公家的資源。」 
 
呂東熹:「以公家的資源來說,你就要平等嘛。」 
 
陳信聰:「那我們之前那個《通靈少女》啊,大姐,《通靈少女》要怎麼說?『通靈的少女』」 
 
豬頭皮:「『通靈的少女』」 
 
呂東熹:「『通靈的少女』」 
 
豬頭皮:「是的。」 
 
陳信聰:「那這個算是講臺語的?還是講華語的?」 
 
豬頭皮:「百分之八十都是講中文啊。」 
 
陳豐惠:「對啊,百分之一、二十的臺語而已。」 
 
陳信聰:「很本土化,但是都講中文」 
 
豬頭皮:「因為瑤瑤就不太會講,所以…,對。」 
 
陳信聰:「《花甲少年轉大人》那個很好看。」 
 
豬頭皮:「那個講很多(臺語)」 
 
陳信聰:「講臺語(的比例)就很多。」 
 
呂東熹:「是啊,那個都要(語言指導)老師從旁教導,那怎麼教呢?本來這是一種…你如果說我們這個臺灣社會,這應該是很普遍的語言,比如說,你如果在這個臺灣家庭長大,應該都會講,但是…都沒辦法啊。你現在…你現在所有戲劇裡,你如果沒有老師從旁教導,那個演員…要講得很流利很難啦(僫oh)。像我的臺語也退步了,因為我們從南部到臺北,都吃到台北人的口才#(喙水tshuì-suí)。」 
 
 
豬頭皮:「吃到陳信聰的…」 
 
呂東熹:「對啊,被你們臺北人…,老實說,我高中之前的臺語還要好啊,現在臺語(能力)更差啊。」 
 
豬頭皮:「說不定我也退步。」 
 
呂東熹:「是啊,所以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公家的資源就是要來執行這些事情,譬如說我們公視裡的臺語新聞,我說真的,算是在…這幾年有去重視這個臺語新聞,但是以整個國家資源來討論,它是非常少的嘛。」 
 
 
陳信聰:「你們臺語新聞也快要十年了,因為我們是同一時間創立的。」 
 
呂東熹:「是啊,那是2008年那一年嘛,那為什麼是在那一年呢?2007年我們公視要在南部設臺嘛,就是要製作臺語的電視臺嘛,然後來到 2008年就沒了、政黨輪替就消失了。所以,這就是說、照道理來說,這應該在五年前就要設立了,因為2007年那時候要設立、要設立南部的電視臺,就是說在五年之內要完成嘛,已經設立在高雄嘛,那時候地址都已經選好了、設在高雄,在五年以內要完成嘛,結果2008年之後…政府輪替…」 
 
 
陳信聰:「2017年,我們公視也只有一個辦公室在高雄而已。」 
 
呂東熹:「對啊,是啊,我的意思是說,那是2007年就要設立、就已經要通過了,那當然沒有完全的法律規定,但是原本客家電視臺跟原住民電視臺也沒有法律啊,要做也是可以啊。」 
 
陳信聰:「我請教婉玲啦,我們剛才談到了很多語言的重要性,然後剛才也講到那個音樂、藝術,我們來談文化跟社會啦。」 
 
嚴婉玲:「嗯。」 
 
陳信聰:「一個臺語的電視臺對臺灣的文化、對臺灣的社會,那個幫助是什麼?」 
 
嚴婉玲:「我們如果想要臺灣成為一個國家,他當然要有一個對國家的…想像(的臺語)要怎麼講?」 
 
陳豐惠:「想像(sióng-siōng)」 
 
嚴婉玲:「想像(sióng-siōng),對。那在這個想像(sióng-siōng)裡,語言是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啦,但是臺灣的語言確實不是只有台語而已,我們今天都有討論到很多語言,但是語言是…臺語是一個除了華語以外,現在最重要的語言,但是它沒有辦法…就像我們剛才所談到的,它沒有辦法變成演講的語言,你如果用臺語演講,會很難得。」 
 
 
陳信聰:「你如果是會講(臺語)的人,人家也聽不懂啦。」 
 
嚴婉玲:「常常就會變成那個…在廟口聊天那種,但是你就不覺得那個…『登大雅之堂』(的臺語)要怎麼說?」 
 
豬頭皮:「『登大雅之堂』」 
 
嚴婉玲:「『登大雅之堂』,你不會覺得那個是一個放上檯面講的語言啦,所以設立電視臺,我覺得是為了這個目的,讓大家覺得這是一個可以來討論…很多事情的地方。其實我剛才都在思考,設立電視臺是一種方法,這二天剛好在熱議那個政大、我的母校,在爭論大一、一年級就要使用英文來講課,這樣才能夠國際化。 
  
但是,我們為何我們不反思,死考為何在大學的課堂上很少聽到有人是用臺語來講課的?有啦,有幾位教授會用臺語講課,但是這絕對不是一個很普遍的現象啦。」 
 
 
陳信聰:「是。」 
 
嚴婉玲:「對啊,所以,我們第一步要去思考說它對文化去設立電視臺、對文化、對社會有什麼樣的幫助,第一個你要先想到的是,為何要講這個語言,大家會有那個興趣來講這個語言?因為講這個語言,你能夠去和別人溝通,你可以去拿…你在講這個語言的時候,你不用再轉換你的思考,你在轉換你的思考的時候,其實那都是成本。我們鼓勵更多的人,新聞也好、戲劇也好,其實我們說老實話啦,商業電視臺的戲劇裡在講的臺語,常常…其實都已經交雜很多國語的#TURN轉換,你怎麼聽,都覺得很不順啦,對啦。所以,要怎麼樣用國家的力量來拍攝戲劇,是我們覺得這是一個好的臺語的文化,我認為這是國家應該要做的事情啦,對。」 
 
 
陳信聰:「大姐,我請教妳啦,我不知道會不會是(我)想太多了?難道真的現在的政府說『好啊,不然我們來推動這個臺語的電視臺』,會不會有很大的反對的(民眾)力量表示『啊呀,你們就是要搞這個什麼…臺灣要成為一個國家,你們就要進行這個意識形態,你們有什麼政治的目的啦,什麼####[00:52:33]的』這些全部都反映出來。」 
 
 
豬頭皮:「『對,就是這樣,不然你想怎麼樣?不可以嗎?不行,為何不行?』」 
 
嚴婉玲:「不是啦,沒有啦,我覺得今天的節目…」 
 
陳信聰:「這會弄壞啦,這是公家的資源,不好啦。」 
 
嚴婉玲:「我覺得今天的節目實在是…有點像是一言堂啦。」 
 
陳信聰:「請說、請說。」 
 
嚴婉玲:「就是說,我們要如何在推動這個議題的時候,不要讓人家覺得說『如果我不支持這個議題,我就是不正確』,我們現在要思考的是這件事情,要怎麼把這個議題推到非同溫層、不是在講臺語的這些人。比方說,他的父親可能是外省人,他的母親可能是客家人。」 
 
 
陳信聰:「嗯哼。」 
 
嚴婉玲:「如果是這樣,那他不會講(臺語)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陳信聰:「當然。」 
 
嚴婉玲:「但是我們在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要怎麼講得不會讓他覺得緊張『我沒有支持你,感覺好像是我的錯』這是我覺得我們下一步必須要去思考的事情。我覺得臺灣人…有那個包容的力量啦,我們可以去包容各種語言的情況下,怎麼樣才能夠不要讓臺語變成一種讓人覺得是有…沙文主義的感覺,我感覺我們在討論的這些事情,要非常重要地去思考這件事情。不然,其實很多人在收看電視的時候,他就會覺得說,這個節目就是要推動這件事情(議題),根本就沒有在討論,就只是在推廣而已,我覺得這是…」 
 
 
陳信聰:「有啦,有在討論啦。來…。」 
 
呂東熹:「我的意思就是說,就是剛才嚴小姐所說的,好像…你講臺語就好像在歧視其他…我舉一個例子,我們公視2007年是轉播國慶、國慶典禮啊,阿扁在任內最後一次的雙十國慶,我們…因為那時候我在現場,我專程去巡視每一個轉播臺、各個電視臺、廣播電臺、轉播臺一趟,看哪幾臺他的轉播是使用什麼樣的語言,結果裡面…包括公視在內、包括所有電視臺,有線、無線、衛星全部都使用華語,只有一間電視臺『三立』他是雙主播,有四分之三講華語,四分之一差不多是講臺語,他其實也說得不是很流利。另外就是客家電視臺有…用兩個腔調,海線和四線,原住民(電視臺)用六個語言。」 
 
 
陳信聰:「海陸跟四線而已?」 
 
呂東熹:「對,原住民電視臺使用六個語言、六位主播用他的族語,我覺得很好啊,他六位主播輪流去轉播那個國慶,我的意思是說,在那個國家的典禮中,竟然沒有臺語的轉播,但是有…所有都是華語的,然後有客家語和原住民語。」 
 
陳信聰:「是啊,有客家語和原住民語,但是就是沒有臺語。」 
 
呂東熹:「包括公視,也是使用華語,民視當初也是用華語,然後只有三立使用四分之一,不夠、不到四分之一的,因為他平時都是用華語,所以才會說得不流利。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的是,你一個國家的慶典裡,不要說民進黨執政啦,奇怪,一個國家的慶典裡面,竟然沒有使用臺語去轉播,結果其他所有的語言都有。」 
 
 
陳信聰:「我們最後一分鐘留給年輕人啦。清鴻,剛才婉玲也有談到嘛,可能那個包容性要出來。」 
 
鄭清鴻:「嗯。」 
 
陳信聰:「那包容是要如何(展現)出來?」 
 
鄭清鴻:「我覺得剛才學姊、我的學姊(指嚴婉玲)就是說…她剛才講到一個關鍵字就是『沙文主義』,對,不過,現在的問題就是說,大家沒有去思考到說,我們現在所討論到的華語、華語能夠講得這麼流利的原因是什麼?它有什麼樣的歷史背景之下,造成我們現在就是華語講得很流利的?不過,臺語是因為我們自己的本土語言、我們的母語沒有辦法去講。對啊,所以大家在…現在有一個問題就是說,臺語就像是大家另外一個共同語,因為它的歷史背景今天可能沒辦法討論,不過,大家可以去思考就是說,為何我們不會去討論華語是不是沙文主義?結果,反倒是來討論華語是沙文主義?另外,就是那時候在客家、甚至是原住民電視臺的時候,曾經有人出來反映說它是沙文主義?沒有嘛。」 
 
 
陳信聰:「因為它是弱勢嘛,要怎麼說是沙文主義。」 
 
鄭清鴻:「對,當然那個是弱勢,但是有一句話…我們有在(社會)運動的人在開玩笑說,臺語可能是現在在急診,然後客家語在加護病房,然後原住民語可能很危險了。不過,這個事實上已經解決了,就是他們都有(電視臺),現在這個時機其實成立臺語電視臺,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陳信聰:「現在已經掛急診了啦,那如果你不再急救,真的就很渺茫了啦。」 
 
豬頭皮:「臺語看起來很強勢,但是還比客家話、還比原住民語還要弱勢。」 
 
陳信聰:「那如果要救它,就要盡早搶救啦。 」 
 
豬頭皮:「對啦,要救它,就要盡早救。」 
 
陳信聰:「要戴氧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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